黍离

引用或者转载和我讲一声就行啦 我只是一条咸鱼 希望大家看的开心

[童话30/喻叶]人鱼挽歌

清茗_群里有毒:

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写童话式狗血,啧啧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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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定是tag里字数最多的!(都是废话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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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是你们的清茗子~☆


☆*☆*☆*☆*☆*☆*☆*☆*☆


浸没。
下沉。
身体无法动弹,就像灌铅一样地沉重,疲惫而失温。明明是温柔的水波,现在却只是在牵出地狱的道路。
黑暗。
寂静。
眼前所见,是近乎墨色的水,白日里恍若割碎的翡翠一般的海,如今却连光线都渗不进来。
气泡一个个进入视野,然后在看不到的地方破裂。
无法呼吸。
身子是冰冷的,胸腔却像在被烈火灼烧。
痛苦。
恐惧。
将死之人看着上方的深蓝,看着偶尔飘过的泡沫,一瞬间居然还生出了“好漂亮”的感想。
他试着将手伸到眼前抓住那些白色的气泡,却发现已经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。
意识即将消散之际,眼前晃过了一抹银色。


当喻文州躺在海岸上,裤脚被浪花一下一下浸湿,有人惊叫着他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时,才开始思考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暴风雨。
嘶声哭喊。
破碎的船。
深邃的海。
还有那一抹银色。
他坐起身,看向大海。
绵延平整的海平面,除了一块巨大的礁石,什么都没有。
他转过身,突然露出了笑容,对旁边穿着华贵的少女说道:“是你救了我吧。”
不愿现身也无妨。
我总归是有办法的。


“叶修。”
身上挂着轻飘飘的布料的青年摆着在人类眼中十分不可思议的鱼尾,从巨大的珊瑚后绕出,一眼就看到趴在红珊瑚制的躺椅上,半死不活的某人。
准确说,是和他长相一般无二的某条人鱼。
人鱼漂亮得好似艺术品的银色尾巴挥起又落下,带起金属的摩擦声,算是打了招呼。
叶秋皱皱眉,俯下身,把锁在那鱼尾上的镣铐解开。
“叫你多管闲事救人吧,父亲这次发了好大的火,要不是我帮你求情,就不是关个十天半月就能解决的事了。”叶秋扭头往外走,半晌才发现自家哥哥根本没跟上来。
叶修望着头顶的水波,发呆一样,看得叶秋气不打一处来,正要上前说几句,叶修倒是悠悠开口了。
“从出生起,吾父就从未这样想致一个人于死地,你不好奇吗?”
叶秋迟疑了一下:“父亲只说那个人类触怒了吾父……”
叶修翻了个身,看他。
叶秋和他相处了快百年了,什么样的他没见过呢,然而叶秋此刻却说不出任何话。
明明眼中悲伤得好像有水波流转,却又平静得宛若这深海,无法掀起一点波澜。
“听说过吗,人鱼和人类若是想在一起,吾父就会对那个人类降下天罚。”
叶修的声音平平淡淡,就像仅仅在说一个传说,一个故事,叶秋脑海却是响起了惊雷。
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叶修身上的轻薄的遮掩物,借着浮力很轻松得把他拽了起来。
“别告诉我那条人鱼是你。”
叶秋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怒火,眼睛都红了,随时都会爆发一般。
叶修挣扎的意思都没有。
他很了解他弟弟。
果然,叶秋咬了咬牙,一副下秒拳头就要挥上来的样子,最后也只是颓然地松开,然后捂住脸,猛搓了几下。
“事实上是我的错,所以我需要负责啊叶秋。”叶修拍拍对方的肩。
叶秋深吸了几口气,声音却还是在抖:“哥哥,别走好吗?”
没有人回答他。
当他意识到这点时,猛地扭头,身后已是空无一人。
啊啊。
那是小时候的睡前故事了,或者说警告也无妨。
人鱼与人类相爱,受到惩罚的只会是人类。不过人鱼是有办法解开这诅咒的,只是需要舍弃海之子的身份。
就像小美人鱼的故事。
人鱼剖开尾巴,失去声音,人类若仍深爱着人鱼并娶之为妻,诅咒就此解除。
不过,若是失败,那便是小美人鱼的末路,世间再无其痕迹。


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一身黑的巫师皱着眉,“你们这可是乌龙啊!他甚至从未见过你,你不需要觉得愧疚的。”
叶修笑笑,晃着一整瓶的药剂,手指轻轻摩挲过一个银白的戒指。
巫师看过去,那戒指做功不坏,却是相当常见的样式,没什么特别的。
“怎么会,这是为了他,也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
或许身在高位的人的确是孤独的。
就像小鱼儿会聚成一团,捕食者独善其身。
王子,尤其是独生子,那就是数年后的国王。
觥筹交错,却形影单只。灯火缭绕,映照整晚,心却是透底得凉。
叶修想,他是理解这个孩子的。
命运为上天所眷顾的孩子,没有朋友再正常不过了。
明明长得乖巧极了,这豆丁总是有办法一个人偷偷溜出来,跑到海边,在仆人发现前,再跑回去。
一开始那孩子只是做口头日记一样,抱着膝盖,对着海洋吐露一天的见闻。
再之后,也许是听到了某个仆人闲聊的传说,莫名相信起了大海居民的存在。
他开始对着他根本不存在的朋友聊天。
叶修并不特别喜欢小孩子,却觉得听他说话有种难舍的魔力。
他们时常就是一个坐在礁石上,一个沉在水里吐泡泡。一个说,一个听。
想着算是给说书人的一点报酬,叶修会捡些海里的东西,放在沙滩上,等那孩子拾起。
也是有趣得很,那孩子自发现起,从未当做是海浪带来的小惊喜,而是会认真得向他的“朋友”道谢。
两人没有故事里那样两情相悦,甚至没有一见钟情。
因为他们从未见过。
叶修看着小豆丁一点点长大了,越发得好看。
却渐渐地来得少了。
他想着,大概缘分快尽了,也没有那样天天抱着期待游到岸边,只为送一份小礼物,或者听一个孩子念叨。
只是他在打算着最后一次再去看看的时候,那个孩子、不,应该说是挺拔的年轻人,在几个月的不遇后,竟然静静地站那。
“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,我的朋友……”叶修看着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红晕,“或者说我的爱人,你会愿意嫁给我吗?”
当然是没有人回应他的。
这并不是什么童话故事。叶修很清楚。
年轻人也不在意他在别人看来宛若疯魔的举动,他单膝跪在了礁石上,面向大海,将捏在手心里的戒指套在了摇晃的一株水草上。
“那么再会了。”
年轻人的衣摆划出了海浪的幅度,他轻笑着,却不再回头。
叶修收回了手。
纤长的水草在一个呼吸间就重新变回了白皙的手指,一个银色的戒指,安稳地停在上面。
那天天气很好。
并没有什么狂风大作,或者突然响起的传说中的海神之音。
一个诅咒,却无声地烙下。


自那之后,叶修就再没见过那个人,直到这次海难。


叶修听巫师在那边扯,鱼尾变成的脚是如何如何的痛,当时只是想,自己好歹是个雄性,总不会有小美人鱼那么脆弱吧。
然而当他踩到沙石的一瞬间,差点没跪下来。
那种痛简直像是利器,直接劈在了骨髓上,啃噬着神经一般,一步一步,没有血,却是满地的艳红。
但是没办法。
这不是童话。
没有人会来接他。
他也不会一醒来就能躺在皇宫里。
只能一步一个血脚印,迈向他不可预知的未来。


世人都说喻文州善于交际,优雅绅士,是舞会的宠儿,他自己却不觉得。
人们没有带面具,脸上却僵硬无比。大家谈笑着,心里却都支着把刀朝向他人。
他永远处在人群中央,充斥着笑声,乐声,酒杯碰撞的脆响,他只是冷眼旁观。
无聊至极。
喻文州眯着眼,把剩下半杯的红酒放在了侍者的托盘上,随意找了个借口,便离了舞会。
王子这个身份,带给他的仅仅是离开而不会被过问的权力而已。
其它也不过一纸空谈。
放空了思想,等他回过神,发现自己又是下意识地往海边走,不免苦笑。
自己在期待什么呢?期待“他”会出现吗?这是不可能的。
从小到大。
那么多年了,真要说彼此接触,也仅仅是海难时罢了。
他不会去海边了。
至少现在不会。
喻文州不傻,也不是感性的人,从小就是,所以他从未是那样能随意听信传说的人。
他和海洋里的朋友聊天,将戒指戴于水草上,都是因为。
他见过。
一次无意的撞见,海神开的一个小小玩笑。
人鱼漂亮修长的银尾,柔韧美好的身体,即便覆盖了一层水波,也足够让一个人记住一辈子了。
而那些来自深海的小礼物,他也全部收集好了放在一块。
喻文州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占有欲深重的人,因为他和他亲爱的人鱼,从来只是命中注定这一种关系而已。
想到这,因为舞会产生的疲劳似乎都减轻了,让他的脚步在厚重的衣服下都轻快起来。
视线所及之处,一点违和突然出现。
是个人。
不是任何仆人或者宾客,而是一个裹在潮湿袍子里的一个陌生的的家伙。
蜷缩着靠在宫殿外的柱子上,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中,一动不动的,不是昏迷怕就是死去了。
不过那背影倒是有些眼熟,思及此处,喻文州明白他是思念过重,一瞬间看到了人鱼的影子,自己都不得不嘲笑自己两句。
他不想多管闲事,这样打扮的人,在这个国家并不少见,即便死去,也不会有人在意。
正准备当做没看见从旁走过,他的眼睛却猛的一颤,紧紧盯住了那人露出的手。
那上面有个小小的戒指。
喻文州深吸了口气,蹲在了那人身边,小心翼翼带了点惶恐地掀开了遮住脸的帽子。
不得不说,那是个漂亮的人。
皮肤白皙地像不见天日的吸血鬼,纤长的眼睫覆盖了一块阴影,他微张着嘴,吐息落在探过来的手指上,温暖,又痒痒的。
说来奇怪,明明身上袍子都带着潮气,他的嘴唇却干燥地失了水分。
喻文州感觉自己心脏好久没有这般激烈地跳动过了。
啊啊。
我亲爱的人鱼。


人鱼的“床”不像人类的,一般都是巨大的蚌壳。阖上以后,暖和又柔软。
就像现在一样。
叶修不禁有些赖床,下意识想抱住些什么东西,入手的却是干燥温暖的东西,这样的触感让他感到奇怪,睡意也消散了几分。
喻文州坐在床沿看书,被人一把搂住腰,还诧异着,就看人迷迷瞪瞪睁开了眼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笑道。
是往常那样温和有礼的笑,叶修看到的一瞬间却整个人机灵了一下,像是被什么食肉动物盯上的兔子一样下意识想跑,结果连带着被子一起从床的另一边滚了下去。
这才发现,自己身上竟是什么都没穿,连巫师友情提供的袍子都不见踪影,不禁让他有点尴尬,只能死死团住了被子。
喻文州惊讶又无奈,合好书,走到另一头,把那一团整个抱到床上。
或许人鱼的骨架和人类不大相同,叶修轻的很。
把之前的事好好回想了一遍,叶修表示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到了皇宫,而且还是在王子面前。
他张开了嘴,却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这才恍然响起,他已经说不了话了。
喻文州看他在那皱着眉不说话,也不知是什么情况,不过他向来善解人意,鱼也一样。
他把手伸进被子里,想把叶修的手给拉出来,结果半天没找到,反而在人身上撩了两把。
叶修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干燥地皮肤,差点没让这陌生的触感给逼出呻吟来。
然而喻文州抽出他的手,相当淡定,一派正人君子的样。他执着叶修的手,拇指摩挲着上面的金属物。
“这是我送给朋友的,还以为丢了呢,你能帮他保管,真是太好了。”
叶修想了想,约摸这人只当他是捡破烂的,便应了。
他低头把被子理了理,恰好错过了喻文州半眯的眼中的墨色深沉。
那种眼神,他若是看见,肯定很熟悉,因为那就像他所居的海洋,表面下的平静,是噬人的暗流。
喻文州看着那个戒指,也是颇为怀念。
虽然是最普通的样子,但其实是他亲手做的,仅仅是做成这样的环状,就花了他不少心思和时间。
我的人鱼啊,你肯定不知道吧。
那片沙滩、礁石、崖壁,可不是人人都能过去的。


“很适合。”
听着人的笑声,叶修却怎么怎么穿怎么不对劲。他身上的衣服相对宽松,对他而言却还是紧得慌。
原来,人类就是这种感觉啊。
他拍了拍裤子。
一旁的人笑得好看,然而叶修忍不住要翻白眼。
他真的很想揪着对方领子问,之前那个小天使去哪了,怎么换成现在这么一肚子墨水的人。
当然这个墨水,指他有才华,更指他心脏。
是这样的,这是他到这里的第三天,但是,这个王子,一直没有给他衣服,是的,一直。
且不说他窝在床上的时间,有时候他练习走路,嫌麻烦就没披被子,光裸着时,总能感受到对方黏过来的目光。
火热,却又带着审视的意味,简直让人浑身寒毛立起。
叶修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。
哦对,砧板是他这两天知道的东西,极其凶残。
在此期间,喻文州还花了半天的时间来问他的名字,其实通过口型来判断并不是很难,以至于叶修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逗他玩。
喻文州就像在摆弄玩偶一样,给叶修打上深蓝的领结,整了整领子,让它服帖地衬出叶修细长的脖颈,然后给他胸口别了朵鲜艳的玫瑰。
“陪我参加舞会吧?”
叶修没开口,他不能回答,也没有拒绝的权力。
对方像是料到了他的反应,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。
叶修暗地里咬紧了牙,迈出了一步。
仅仅是脸色苍白了一瞬,很快就再无异样。
很多时候,习惯都是种可怕的东西。


作为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王子殿下带来的“宠物”,他理所当然也被所有人的目光洗刷了一遍。
好奇。
或者恶意。
叶修当然不会在意这种东西,而且喻文州看起来很高兴,带着点炫耀的神采。
喻文州问他跳不跳舞,他想了想,拒绝了。
虽说人鱼和人类的舞蹈,相差可能不大,可叶修并不打算了自己这双好不容易换来的脚。
喻文州相当遗憾的样子,不过也不逼他。
这就让叶修难得有一个自由的时间,而不是被像金丝雀一样关在房间里。
还是被脱了毛的金丝雀。
叶修冷漠笑。
他挪到一边的桌子,捏了两块蛋糕样嘴里送。比起什么山珍海味,他更喜欢这种食品,因为这是海洋里永远不会有的。
几步开外的人轻声谈着,却一字不漏全进了听力极好的人鱼耳中。
[男宠]
[玩具]
呵呵。
人鱼从不会因为性别就对一个人产生那样大的差别待遇,不过这或许跟繁衍有关。
侍者托着盘子走过,在他身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。
虽然那人眼中的不屑和鄙夷如此明显,不过叶修只是对那杯子里的东西感兴趣而已。
看起来像是什么水。
人鱼天生对液体有好感,叶修也不例外。
只是当他喝完一杯后,整个人就只会坐在一边发呆了。
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,耳边是嗡嗡的话语声,喻文州的脚步显得相当特别。
那人的脸上似乎有惊讶,随即就眯着眼笑得开心。
叶修相当顺从地依着他的动作窝到他怀里,搂住他的脖子,任由他抱起。
喻文州似乎扭头是在说告辞的话,不过叶修也分不大清。
叶修能回的自然是他的卧室。
喻文州把他放在床上,动作难得毛躁地剥了他一身昂贵的衣物。
赤裸的,和平时没什么不同,叶修都快习惯了。
不过今天的喻文州好像很兴奋,脸上有红晕,要形容的话,只能说性感,他的眼睛很亮,就像星空下的海洋一样,只是让人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危险。
再然后……
……
……
……
叶修几乎是在醒来的一瞬间就猛的坐了起来,随后就被头部的疼痛和下身的异样给弄得重新躺了回去。
操!
他锤了下床铺。
这特么的鬼进展速度!
他环顾着房间,却没找到那个人的身影,甚至不是原来他那个房,一切都是崭新的,没有一点两人云雨的产物。
愣了几秒后,他突然笑了起来,捂住了肚子。
那里是孕育生命的神奇场所。
他能感觉到,里面多出了什么。
所以啊,他也是能嫁给他的,不是吗?就算不是女性。
只要他能活下去,这个孩子就会诞生。
只要他能活下去。


喻文州消失了一个星期。


虽然有人告知他,说是回主城见国王皇后了,虽然叶修分外地不想承认,但不得不说,他有点失落。
被遗弃的那种感觉。
尤其在换了房间,并且一直没换回来后,尤甚。
不过,值得庆祝的是,他不再被限制了。
在喻文州离开的时候,他在这个扩大了的囚笼的藏书室泡了一个星期。
他能听懂人类的话,那是海洋的恩赐,然而他并不认识人类的字。
不能说话,总不能连笔头交流都不行吧。
喻文州回来的时候,他已经能写些日常用语了。


人鱼和人类相爱是有罪的。
海神认为,错的是人类。
叶修却觉得,错的一定是他。
他不应该听到喻文州和大臣的谈话的。
那样至少对前途还抱着期待。


“那姑娘竟是邻国的公主啊,这可真是……”
“般配得很啊!简直是上天的安排!”
一高一低的声音,是大臣的。
“救了我的人,我定然是会娶的。”
柔和的声音,是喻文州的。
只是他曾经无比迷恋的声音,此刻倒是凌迟了他一样。
真难过。
不过心里的伤,没有血真是太好了。
叶修笑出了声。
那位所谓的公主,在一星期后的舞会上登场了。
真是漂亮。
气质也好。
和喻文州在中央跳舞的时候,就像是天生该如此那般。
那是个女人。
她可以生孩子,可以唱出好听的摇篮曲,他们在一起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。
而他,他的父亲是人鱼的王,他在那边可以养尊处优,但现在的他,什么都不算。
叶修不知道自己是何样子。
他觉得,自己应该还是在笑的。
只是在那些对他的讽刺更深一层的人看来,他的眼睛,空洞得就像无机质的玻璃球。
一个星期。
从天到地。
那天,他去了海边,叶秋找他。
叶修惊讶的是,他父母竟然也在。
他父亲平时最是严厉,一直看不惯他的懒散,动不动就要上板子的,现在倒像老了好多,只是沧桑地看他。
叶修蹲在岸边,只是发呆。
其实他们不用来看他的。
他知道时间快到了。
叶秋问他,最后几天,要不要回海里。
叶修笑,太麻烦了吧,算了。
宫里最近在筹备一个典礼,好不热闹。
明亮的灯火,叶修觉得,倒不如海里来的暖和。
不过他这辈子栽在了喻文州身上,总得陪他最后的几天。
喻文州最近经常不在,更没时间看他。
叶修想了想,抽出一张纸,提起了羽毛笔。


皇后又生下了一个孩子。
意味着喻文州不再是独子了,这样,即便他任性一点,也不会太愧疚。
包装精致的盒子里是一枚戒指。
他做的。
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。
虽然外人可能觉得他是在和公主谈情说爱,不过事实上,他只是一直在做这小小的金属疙瘩而已。
这次的很漂亮,比上次好多了。
总算是一个能拿出手的,而不是上次那样只能略羞涩地放在水草上。
典礼那天,公主不会在的。
只要叶修接受了他,只要叶修承认他是他的那条人鱼,他就带他远走高飞。
是的,私奔。
这一定是最棒的惊喜。
想到这,喻文州心里就暖洋洋的全是甜味。
叶修住的那间房,其实是他小时候呆的,是整个宫殿里,为数不多的真正属于他的地方。
但就像新婚前,新郎不被允许见新娘却分外想念一样,喻文州也是这种心情。
不过他不打算压抑自己。
房间的门是半开的,他轻轻敲了敲就推门进去。
让他意外的是没看到叶修,明明听仆人说他在房里的。
他想了想,正要转身离开,眼尖地发现,椅子上搭着的衣服,似乎是叶修今天穿的。
心里顿时咯噔一响。
他冲了过去。
桌上摆着张纸,歪歪扭扭写着字。
[诅咒解开了。]
字只能说还算工整,看得出花了时间在上面。
喻文州撑在桌上,脚踢到了什么。
是一个纸团。
他展开后,没看两行,就直接冲出了门。
侍卫跟上来的时候,他已经拔了船锚,只身前往深海。
他大声的叫着叶修的名字,然而并没有人回答。
海面很平静,没一风浪,死寂一样。
由着记忆,他将船行到了上次海难的地方。
他趴在船沿上,大声喊。
什么都没有。
胸口被空气挤压地几近破碎,他恍惚看到了大海深处的一点银光。
他伸出手,想抓住。
眼看着似乎近了,迎接他的却是扑面而来的海水。
什么都没有。
错觉罢了。
他意识到了这点,只是再没力气挣扎。
而且。
他的人鱼,这次不会来了。


[文州,我爱着大海,这份爱和你等重。]
[我可以给你生孩子的,所以不要抛弃我好么?]
[不,或许我该祝福你的,是我自私了。]
[不想离开你。]
[作为最后的愿望,希望你能不要忘记我,可以吗?]
[我爱你。]


人鱼和人类相爱,是有罪的。
这份诅咒是可以破除的,只要人鱼舍弃海之子的身份。
作为人类,嫁给对方。
亦或者。
死去。


诅咒就此破除。


END


☆*☆*☆*☆*☆*☆*☆*☆*☆


拒绝寄刀片,拒绝谈人生。


我在构思的时候,群里在聊死亡30,吐血


这个年纪看小美人鱼还哭的一定就我一个。而且还是为一个智障王子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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